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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 仇止的代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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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夜晚,秦琴出關了。她如願到達了胎光境八階,得知楫世浪暫時舉家搬了進來,秦琴雀躍歡呼,立即來到廂房內,剛好發覺楫世浪醒來了,正坐在床沿。

“世浪,你沒事吧?”她已聽聞他與雷克的戰鬥。

在她閉關的短短四天內,發生了這麽多事情,更是驚訝楫世浪的能為,竟接連擊敗多名流山派弟子。

“已無大礙。”楫世浪活動一下身體,全身隱隱作痛,他的傷勢尚未痊愈,不過相比昨天的半死不活狀態好太多了。他能挺過來,全靠獄勁源力的自行修覆能力。

“快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。”見他能走動,秦琴趕緊拉著他的手往外走。

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“什麽地方?”

“嘻,很快你便知。”

二人來到目的地,楫世浪一看,原來是一處賞月樓臺,擺著幾張木椅與一張茶幾。

“這裏怎樣?”

“很美。”楫世浪擡頭看著夜空,今夜月明星稀,天氣涼爽,說良辰美景也不為過了。

秦琴很滿意楫世浪的反應,然後吩咐下人拿來一些茶水點心。

“是了,你為什麽惹上流山派的人了?”坐下來,秦琴問道。

楫世浪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,雖然殺掉他們非常不智,但卻不得不為。

“流山派欺人太甚!”秦琴氣憤說道,他們三番五次找楫世浪的麻煩,實在可惡。只是楫世浪勢單力薄,殺了他們,後果十分嚴重,她問道:“你有什麽計劃?”

“見步行步吧。”面對整個宗派勢力,楫世浪沒有什麽應對之策。

“不如你就長住在我家吧,有我姑媽在,他們不敢來秦府撒野的。”秦琴說道。

楫世浪強笑一下,他不能永遠縮在秦府,畢竟寄人籬下,多有不便。

“世浪,你有對未來有什麽打算?”秦琴話題一轉,忽然問道。

“不知,或者,平平淡淡一生。”楫世浪仰望著星空說道,雖然他有神秘的獄勁源力在身,但他不知自己修煉為了什麽?他不是圖謀權利的野心家,也不是好鬥之人。

“那你呢?”楫世浪問道。

秦琴看著遠方說道:“我想進入大宗派,成為他們的弟子,學習更上乘的修煉之道,闖蕩天下。”

她自小一直修煉,只為有能力通過大宗派的考核,成為他們的弟子。她姑媽是修者,不過卻是屬於小宗派,姑媽教她最基本的修煉之法,卻不把她招募入自己的宗派,就是讓她奔著大宗派而去!

這是秦府上上下下對她的期望,也是她自己的願望。

現在她已到達胎光境八階,離目標非常接近了,自信有能力通過大宗派的考核。

“闖蕩天下……”楫世浪默念一下,這想法很不錯。

天高海闊,世界多姿多彩,闖蕩天下,不妄人生在世一場!

二人又閑聊不久,突然一道意外身影來到,是秦月。

秦琴立馬為楫世浪介紹道:

“世浪,這是我姑媽,是蝶花宗的門人。”

“晚輩楫世浪見過秦前輩。”楫世浪當即站起行禮道。

秦月一笑,對秦琴道:“琴兒,姑媽有話要與楫公子單獨淡一下,你先去找你爹吧,他有事找你。”

秦琴離開了,她一走,氣氛頓時有些僵。

“不知秦前輩有何事要與晚輩說?”楫世浪猜不著她的心思,二人第一次見面,沒有任何交集,不知她有何話要支開秦琴才能與他說。

“對於流山派,你有和應付之策?”秦月直接開門見山說道。

“沒,但我不會束手就擒的。”楫世浪道。

“你可知,流山派的大隊人馬已經來了,現在正住在雷府,打頭陣的名喚步百行,是元行境強者。明天一早,他將會前來取你性命,你的家人也會收到牽連。”

元行境,胎光境的下一個大境界,據說到達元行境的修者,都擁有飛天遁地的能力,實力強大,絕不是胎光境修者能撼動的存在!

楫世浪不語,看著她。

“你很聰明,知道我說這番話必有用意。”秦月讚賞道,頓了頓她又道:

“我可以為你徹底擋下流山派,沒有後顧之憂,但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
“什麽條件?”二者背景相差極大,楫世浪不知自己有什麽值得他交易的。

“離開琴兒!”

楫世浪一陣愕然,然後說道:“我想前輩你誤會了,我與秦琴只是朋友,沒所謂的離開一說。”

秦月搖頭道:“不,或許你們兩人都不知各自的情感,所以才這樣認為。”她看二人已經暗生情愫,只是雙方都還沒察覺而已。

楫世浪不語,或許真被秦月說中了,方才聽到她要自己離開秦琴時,心底有一股憤怒以及非常不願的情緒滋生。

“一直以來,我不將蝶花宗的任何修煉之法教予琴兒,是要她以純凈之身加入大宗派。因為大派是不會接受修煉了其他宗派功法的弟子,他們認為修煉其他宗派功法在前,又加入別派,這是背叛行為。”

“這也是琴兒資質上佳卻進境緩慢的原因,她一旦得到大宗派的指導,將會如魚得水。現在琴兒到達胎光境八階,時機成熟,我已為她搭橋牽線,她將會成為北鬥神宗的一名弟子!”

楫世浪一驚,北鬥神宗,是天下排名前十的龐然宗派,實力足以改變天下格局!相比之下,流山派、蝶花宗渺小如螻蟻。能成為北鬥神宗的弟子,可說是極大的榮幸。

秦琴說過,她的願望是加入大宗派,學習上乘的修煉之道,闖蕩天下。現在,她的願望要實現了。

“你連殺六名流山派弟子,等同捅破天,與流山派的大仇是無法化解的了。”

“你能越級連殺六名修者,說明你的能力很好,絕對配得上琴兒,但與你在一起,琴兒便歸於平凡,陪你在這偏隅之地無名終老。”

秦月說了很多,楫世浪沈默不語,不知在想什麽。只看到,他的面色很沈重。

“我為你擋下流山派,而你必須離開南嶺鎮,去一個琴兒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地方。這無關背景,也無關能為,我只是想琴兒能有更好的成就!”秦月說道,楫世浪是一個變數,秦琴很可能會因為他而放棄遠走他鄉加入北鬥神宗的機會。

秦月開門見山直說,代表她有必然把握擋下流山派,也代表她的決心,倘若楫世浪不答應這個交易,她不會給予他任何的幫助!

打不過可以逃,盡管楫世浪個人能應付流山派,但黃大娘、小荷、華叔等人呢?當流山派舉派找上門,他們將會首當其沖。

世上總有逼不得已的時刻,無奈的選擇只為更好的結果。

過了很久,楫世浪道:“我有一個條件,我的家人需要一份產業。”

他答應這交易了,但他離開後,家人需要維持生計,唯有自力更生,才是恒久之計。

“這事簡單,回頭我讓大哥去辦。”秦府產業良多,給予他家人一些也無妨。

秦月還以為他會優柔寡斷、顧慮重重,沒想到如此決斷。目的達到,秦月站起,離開時說了最後一句:

“後天,我就會和琴兒說,希望到那時,你不是阻擋她去路的絆腳石。”

也就是說,後天到來前,楫世浪必須離開南嶺鎮!

沒多久,秦琴回來了,只是楫世浪的心情已截然不同了。他看著時而笑時而靜的秦琴,或許,真如秦月所說的,自己對她暗生情愫了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,步百行一行二十人如大軍臨城來到秦府門前,一字排開,圍住門口。

此時秦府大門緊閉,一名流山派弟子高聲喊道:

“流山派在此,前來緝拿罪人楫世浪!”

其他弟子手按佩劍,做好硬闖的準備。

一會,大門開啟,一位劍目星眉的少年走了出來,看著一眾人馬,不見膽怯,沈聲道:“楫世浪在此。”

華車上,老人步百行當先驚道:“你……竟然沒事!”

依他估計,楫世浪與他的愛徒大戰後,不死也得重創才對,他都做好接受屍體的準備了,怎想到楫世浪像沒事人一般站在眼前!

“大驚小怪。”楫世浪趾高氣揚的樣子,在三番五次要迫害自己的勢力面前,他怎會擺好臉色給他們看。

“不可能,我徒習有流山派的鎮派絕學,區區一名胎光境四階散修哪是他的對手?你定是用了什麽邪魔外道之招,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。”說不過二句話,步百行目中兇光大作,殺氣騰騰道:

“今日老夫就要替天行道,鏟除你這個妖孽!”

話音一落,赫見步百行擡手一掌揮出,霎時一個巨大掌印出現,隔空擊向楫世浪!掌印磅礴氣勢,似要把楫世浪碾碎!

這是元行境武學!強大威壓,竟令楫世浪難動彈半分,無計可施!

眼看楫世浪就要遭殃,突然,一道身影從秦府沖出,是秦月!她擡手就是一掌,同樣一個掌印沖出,與空中的掌印對撞!霎時間,轟隆一聲爆響,周圍氣流激蕩,修為較弱的搖搖晃晃,幾乎站不穩!

元行境的實力,非同凡響!楫世浪暗暗為之咋舌。

“步百行,我蝶花宗的弟子,什麽時候成了妖孽?”為楫世浪擋下逼命一掌後,秦月冷冷看著步百行道。

步百行頓時愕然,好一會才反應過來,弱弱問道:“你是說他是蝶花宗的弟子?”

“當然。”秦月肯定道。

步百行頓時漲紅了老面大叫:

“呸,你們蝶花宗從來只收女弟子,他怎會是你們的弟子?”

若楫世浪真是蝶花宗的弟子,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,那將會升級為宗派間的沖突。即使步百行是流山派的三師伯,位於高層,但也不能承擔挑起宗派之間沖突的後果!

“蝶花宗收男弟子,有必要讓你們流山派知曉嗎?”

“你……”步百行啞口無言。

他深吸一口氣,抑制暴怒的心情,指著楫世浪道:“好,即使他是蝶花宗的弟子,但他殺了我派六名弟子,這樁仇恨你們蝶花宗要如何算?”

“事情起因是雷府與我蝶花宗弟子有瓜葛,黃、趙二人替雷府出頭,才會有一連串的後事發生。難道只準官兵放火,不準百姓點燈?他們要殺我宗弟子,我宗弟子不能反殺?”秦月哼聲問道。

“現實是我流山派六名弟子死了,而你所謂的弟子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!”步百行怒道。

“他們會死,是他們技不如人!”

“氣煞我也!看來你今天誓要袒護此獠,與我們流山派為敵了!”步百行氣得嘴歪,大手一揮,下令道:“都給我上,抓住此獠!”

眾弟子得令,就要圍攻而上,秦月踏前一步,揚聲道:

“步百行,我說過楫世浪是蝶花宗的弟子,你要殺他,就等同宣告與蝶花宗開戰,這結局你能承擔得起嗎?”

流山派弟子面面相覷,不敢上前了。

步百行面容僵硬,他現在騎虎難下,退,威嚴盡失;不退,責任難當。

“不管怎麽說,死人的是你們流山派一方,這樣如何?流山派不是一直想要寶山礦場嗎?蝶花宗讓給你們,就當是過失賠罪。”秦月軟硬兼施,退了一步。

寶山礦場,富得流油,流山派垂涎已久,秦月給一個臺階下,步百行內心掙紮良久,終於道:

“好,但我還要棲鳥山的布谷林場。”

“錯本不在我方,一座礦場是蝶花宗最大的和解誠意了,抑或你想與我宗開戰?”秦月拒絕步百行的得寸進尺要求。

步百行咬咬牙,人都已死,若再與蝶花宗開戰,將得不償失,他也擔不起這份責任,何不接受寶山礦場,取得最大的利益。

不過,他始終咽不下這口氣,看了一眼楫世浪道:“我們可以和解,但他需得給我派死去的弟子磕頭賠罪!”

楫世浪還沒說話,秦月已經搖頭道:“弟子代表著宗派的顏面,恕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。”

“既然不肯賠罪,那得賠安葬費以及一直以來我派對他們栽培所花費的費用!”

步百行一再討價,卻都被秦月一一拒絕,無奈,他最終妥協,看不出喜怒,帶著一群門人走了。

流山派的人馬遠去,秦月轉身對楫世浪道:“你已經沒了後顧之憂,你的承諾你要及時兌現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楫世浪道。

到了中午,楫世浪等人搬回了自己的家。

第二天,一些人離開了南嶺鎮,街上又傳出不少消息。

“流山派的人走了。”有人說道。

“可不是嘛,他們昨夜大半夜就走了,聽說走時把雷老爺給殺了!”有人語出驚人。

“怎麽可能!雷老爺不是流山派扶持起來剝削我們的傀儡嗎?怎會把他殺了?”有人不信。

“此事千真萬確!大家也知道近日流山派連死六名弟子的事情吧,事情起因就是雷府挑起的,聽說那名高層報仇不成,遷怒雷老爺,把他殺了解氣。不過卻放過了其他下人,畢竟滅門絕戶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,流山派也不敢做,這事就是那些下人說的。”

“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!”有人驚呼。

“這雷老爺平時沒少剝削我們,死了也是好事。”眾人議論紛紛,有人興幸,有人驚訝。

“還有一人,也離開了。”有人突然說道。

“誰呢?”大家好奇問道。

“楫世浪,近日搞得滿城風雨的人。”

“是他!他為什麽離開?他的家人不是還在鎮上嗎?”

“詳情我也不知,今早天色朦朧時,有人看見他背著一個包袱出城了,看樣子是要遠行。”

此時此刻,秦府內,秦琴拿著一封信,怔怔出神。

信,是楫世浪的離別信,信只有一句話。

“我也想闖蕩天下,先行一步了。”

短短十二字,似是對繽紛世界的向外,其實背後是對世事的無奈。

他的不辭而別,是那麽突然,秦琴拿著信,怔怔看著,心在絞痛,無法言明的難過,她很不舍,很想追去問他為什麽離開。

但是,她不知該往哪裏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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